易中天:我的教育,就是不教育
易中天,1947年2月8日出生于湖南长沙,1981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获文学硕士学位并留校任教。中国知名作家、学者、教育家。后任厦门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易中天长期从事文学、艺术、美学、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等研究。著有《〈文心雕龙〉美学思想论稿》《艺术人类学》等作品。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故弄玄虚,我所讲的“不教育”,其实是一种无为而治的思想。
我的教育方法就是不教育,就是无为而治
可以说,我是一个一等爸爸、二等丈夫、三等教授。
对于孩子的学习,家长们可谓操碎了心。孩子每一次分数的浮动,都牵动父母紧张的神经。但有的时候却适得其反——无论你多么呕心沥血,多么全力以赴,孩子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配合父母的“宏伟计划”。像犯犟的水牛,任你鞭子狠劲儿抽,就是原地不动,就是不愿读书,让父母无能为力。
在我女儿出生那年,我刚考上研究生,在异地求学。后来女儿开始识字、我就给她写信,起初非常简单:贝贝,爸爸想你。女儿把我写给她的信当宝贝,不停地看,不停地念。
然后随着我写给她的信越来越长,她认的字也就越来越多了,很自然的,在这个读信的过程中,女儿培养起了阅读的习惯和学习的兴趣,孩子一旦有了学习兴趣,家长就不用那么操心了,所以到后来,我们夫妻两个不用天天盯着孩子的学习,反倒要监督她多休息、多锻炼身体。从监督孩子学习到监督孩子休息,这是一个本质上的区别。那时候,很多学校请我去介绍教育孩子的经验,我说我的教育方法就是不教育。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故弄玄虚,我所讲的“不教育”,其实是一种无为而治的思想。在教育子女方面要真正做到无为而治,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一定要在家里营造一个民主的环境,比如说可以什么事都跟孩子商量着来;二是营造好的学习环境。有了这两样,便可以省去许多操劳,真正享受无为而治的快乐了。
包括女儿的婚姻也是这样,我还真没有催过婚,那我们家女儿主意大得很。女儿大一的时候寄来一张照片,我跟她妈一看,怎么两个人?那小子公然还把手搁她腰上面!后来弄清楚了,是她男朋友,我就向女儿表示祝贺。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分手了,我又向女儿表示祝贺。最后,女儿是自己买房把自己嫁了。
当今社会竞争日益激烈,许多父母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早早便开始往孩子稚嫩的生命里填灌各种知识,什么兴趣班、培优班悉数报上,大有“头可断,孩子不能不趁早教育”的架势。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们这样望子成龙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此类做法却值得商榷。现在我们的教育评价目标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成王败寇”,教育的根本目的已然忘掉了。父母一味地望子成龙、望子成材、望子成器,教育本该以人为本,那么首先我们得望子成人才对,能把孩子教育成人才是我们最大的目标。
成人的四大标准可以概括为八个字:真实、善良、健康、快乐。我的真实标准就是不说假话;善良的底线就是恻隐之心;健康包括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而心理健康比身体健康更加重要;成功不成功,是否出人头地,是否光宗耀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快乐。
我不赞赏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把很难懂的东西教给他,比如背唐诗、背元素周期表什么的。我觉得这样做简直是对孩子天性的无情摧残。我就从来没让女儿背诵过唐诗,我教她的东西一定都是她感兴趣的。这样学起来,女儿感觉既轻松又有趣。毕竟兴趣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做到却没那么容易。
在我看来,考核你是不是好家长,就是你的孩子快乐吗?剥夺了孩子的童年,你永远赔不起。家长们可以好好思考和体会一下。
用“四项原则”引导孩子走向未来
孩子一路成长,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再到大学,在这个过程中,高考无疑是很关键的一步,读什么样的大学,读什么样的大学什么样的专业、如何去学……相信每位家长对此都不敢等闲视之。我同样遇到过此类问题,但我没有像其他家长一样为孩子安排好一切。而是为孩子制定“四项原则”,然后放手让孩子去翱翔。
“四项原则”指的是:第一项,你选的专业应该是你感兴趣的、你喜欢的。第二项,你选的专业应该是能够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的。第三项,你选的专业应该是毕业后从事的工作有创造性的。第四项,最好还是能够赚钱的。
另外,我还设计了一个三维坐标系,X轴、Y轴、Z轴分别代表城市、学校和专业。至于城市,我首先排除了厦门。为什么呢?我认为孩子到了18岁,一定要把她赶出去,别留在身边,不要老在你的翅膀底下,你要是老捂着她,孩子肯定长不大。关于学校和专业,我并没为女儿规定什么。
最后,在“四项原则”的引导下,我的女儿选择了上海同济大学,学业成绩优秀,发展的很好。年年获得一等奖学金。毕业后和丈夫落户上海,如今已是一位事业成功的女性了。
很多家长都喜欢给自己的孩子下达指令,而我提出的是仅仅供女儿参考的指导性意见。一个“指令”,一个“指导”,一字之差,但折射出来的教育思想却是天壤之别,在倡导民主、尊重孩子天性的今天,其意义不言而喻。
我希望中国教育能让我们每个孩子,中国改革、中国社会能够让我们每个中国公民都成为真正真实的人,善良的人,健康的人,快乐的人,这就是我的中国梦。

原创作家易中天:原以为母亲是农家姑娘,没想到却是总理府的千金小姐
明代郑板桥曾作诗言:“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低调做人在中国人的思想观念里,一直是一种良好的美德,一个人秉持着低调的作风,不夸夸其谈,将自身的优势不停夸大,通常会受到赞扬。
中国作家易中天从小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一位湖南的普通农家姑娘,万万没想到却是总理府的千金小姐。
普通民众熟悉易中天一般都是从央视著名节目《百家讲坛》所了解的,但仔细去研究会发现不仅是易中天个人经历精彩,其家人的故事更加传奇。
易中天出生于湖南长沙,父亲易庭源是我国著名的会计学家,在会计行业名声极高,他不仅是同行业年轻人的标榜,其次还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教授。
易中天童年时期就跟随父亲前往湖北武汉生活,也是在这里,易中天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度过了他的青春期,之后正好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活动,前往新疆进行支教,在新疆支教的时间里,易中天开始进行写作创作。
从小受家庭影响,易中天在文学素养上得到很好的培养,加上自身爱好文学,所以很早就展现出色的写作才能,但此时易中天的文笔尚未成熟,只是早期自我创作阶段。
后来正赶上国家恢复招考,易中天凭借扎实的文学功底,成功考上武汉大学中文系,也是在此期间,易中天的文学素养得到系统化地培养。
后来,易中天上百家讲坛向全国观众讲述“汉代风云人物”,因为不像传统观念里那样去叙述正史内容,而是以幽默风趣,大众能接受的口吻来讲述,所以受到了欢迎,彼时,他出版的一系列有关历史的作品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一个人的成长或多或少都与家庭脱不开关系,易中天从小喜爱阅读,在文学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与他不为大众熟知的母亲周树奇有关。
易中天的母亲周树奇的一生可以说是精彩纷呈的,细数她的故事甚至比易中天还值得品味。
在我们的印象里,易中天的母亲应该是一位出身名门,养尊处优的富家女子,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周树奇在易中天懂事之前,一直住在乡村,没有到大城市生活过,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树奇的母亲不久后因病去世,这对于年幼的周树奇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长姐如母,周树奇很快就承担起照顾两个弟弟的责任。
此后,周树奇的父亲收获新的爱情,并很快展开二婚生活,但这段婚姻注定是不平凡的,因为周树奇的父亲娶的不是别人,而是沅州知府的女儿朱濂,不仅如此,朱濂的姑姑还是民国首任总理熊希龄的夫人。
这对于周树奇一家来说完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周树奇的父亲也很快将她和弟弟从乡下接到身边一起生活,而这也是周树奇生活变化的开始。
良好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是极为重要的,但在此前提下还应该是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改变自身,再借由环境来帮助自己成长得更优秀。
周树奇跟随父亲生活后,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开始她感到无所适从,甚至带有少年人的矜持骄傲,但很快,良好的教育,先进的知识让周树奇意识到自己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下有所改变。
此后,周树奇进入由继母朱濂姑父承办的师范学院学习,周树奇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在校的时间,学习刻苦,积极进取,但之所以说周树奇的人生精彩,自然是有道理的。
不久后,抗日战争爆发,周树奇一家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曾经的安稳荡然无存,而父亲因为染上肺结核,一家人不得不先分开。
周树奇和继母在全国各地居无定所,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父亲也在战争中因病去世,周树奇经历了许多生死离别,心智真正地开始成熟。
周树奇在混乱的时局下,一面继续学习自己的文化知识,一面安抚备受打击的继母,常常感到疲惫不堪,谁又能想到她也年轻尚轻,需要安慰受伤的心灵。
颠沛流离的生活持续了很久,之后周树奇与继母前往湘西避难,此时时局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暗地里波涛汹涌,但周树奇却能在混乱的局势下深谙抓住时机的重要性,此时以为叫做熊芷的女人出现了,她正是继母朱濂的姑父熊希龄的女儿。
熊芷在宋庆龄创立的保护儿童机构工作,且受到宋庆龄重视,周树奇之后进入保育院分院工作也与这些家族关系分不开。
在机缘巧合下,周树奇认识了易庭源,两人结为夫妇生下了易中天,婚后,周树奇对于儿子严厉有加,但更多是有意识地培养儿子的文学素养,可以说,易中天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的母亲周树奇是息息相关的。
曾经的乡下姑娘到总理府的千金,一步步走来不仅是机遇的眷顾,更是周树奇善于把握机会,坚持不懈地努力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对于易中天潜移默化地影响也是深远持久的。
生命的开始或许没有鲜花簇拥,也没有一眼望去的平坦大道,更多是需要亲手去开拓的小道,这条小道并非如构想那样好走,坑坑洼洼,泥泞不堪。
易中天的母亲周树奇以低调的实力,高调做事的行动力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女性身上的闪光点,在艰苦的环境下始终坚定信心努力开拓新生活,拓展新视野,给予我们莫大的鼓励,让我们知道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坚持始终不会有错。
艺术人类学
《艺术人类学》是易中天教授多年美学研究与写作的精彩总结。在这部著作中,易中天引用大量人类学材料,阐述了一个基本观点:艺术是人类专门为实现人的确证而被创造出来的。在艺术中,通过情感的体验和传达,实现了人的自我确证和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确证,这就是”艺术本质确证说”。 本书从人类走出自然界出发,考察了工艺、建筑、雕塑、人体装饰、舞蹈、戏剧、绘画、音乐、诗歌等大量原始艺术形态,不但是一本理解人类艺术起源和本质的重要之作,也是一部生动的原始艺术图鉴。
◆认识美、理解美,真正看透艺术的本质。
◆工艺、建筑、雕塑、人体装饰、舞蹈、戏剧、绘画、音乐、诗歌等大量原始艺术全覆盖。
◆与《美学讲稿》《易中天谈美》互为补充,易中天“美学三部曲”。
1947年出生于长沙,曾在新疆工作, 先后任教于武汉大学、厦门大学, 现居江南某镇,潜心写作”易中天中华史”。 《易中天中华史》(1-22卷)《易中天中华经典故事》(全6册) 》《美学讲稿》《品三国》《先秦诸子》《儒墨道法的救世之策》《闲话中国人》 《品人录》《大话方言》《读城记》《中国的男人和女人》《中国人的智慧》 《帝国的惆怅》《帝国的终结》《费城风云》
易中天先生的《艺术人类学》,在当今国内外众多的同类著作中独树一帜。——邓晓芒
1768年,英国航海家和探险家詹姆斯·库克(JamesCook,1728-1779)受命前往南半球探险。他指挥的”努力号”帆船从普利茅斯起航,八个月后绕过合恩角,登上两年前英国人命名为乔治三世岛、一年前船长布干维尔又命名为新西泰尔岛的塔希提岛。在这个远离英吉利海峡的南太平洋荒岛上,库克第一次注意到一种久已被欧洲人忘记、以后也曾同样引起英国人类学家查理·达尔文(CharlesDarwin,1809-1882)惊异的文化现象–文身。库克惊奇地看到:那些仿佛属于另一世界的塔希提人赤裸的身体上交叉涂满黑色的线条,眼睛周围涂着白色,脸部其余的地方则装饰着红色和黑色的垂直线。可以想见,他们这副”尊容”会怎样地使那些衣冠楚楚的英国绅士们目瞪口呆。所以后来同样见过这类”奇装异服”的达尔文回忆说:”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看到荒凉而起伏的海岸上的一群火地人时所感到的惊讶,因为我立即想到,这就是我们的祖先。这些人是完全裸体的,周身涂色,长发乱成一团,因激动而口吐白沫,他的表情粗野、惊恐而多疑。”无疑,库克显然不会有达尔文那种关于祖先的联想,但是,当三个月后他在新荷兰(即今之澳大利亚)的东部海岸再次看到当地土人那画满红色花纹的裸体时,他也许已确乎感到应该待之以一种新的态度了。于是,当1772年重返塔希提岛时,库克便详细地考察了当地土人的文身–不仅是画身,也包括刺身,而且还亲自参加了几次文身仪式,并把这一切都详细地记载于他的笔记之中。1779年2月14日,库克在探险途中遇难身亡,但他对现代原始部落文身习俗的发现和研究却和他的死讯一样震惊了欧美两大洲。人们为他的探险精神和他死后公布的笔记中所描述的那个神奇世界所倾倒。从此,人文学科的研究序列里又增添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新的对象,它的名称就来自塔希提岛的土语”talu”,英语称之为”tattoo”。 作为一个航海家,库克当然不可能意识到他的发现对于人文学科会有什么样的意义,更不会想到在一百多年后出版的第一部艺术人类学著作–我们下面将要谈到的格罗塞(ErnstGrosse,1862-1927)的《艺术的起源》一书中,首先被作者加以介绍和研究的就是他的发现。实际上,库克只是那些最先走出欧洲文化圈的众多的冒险家、旅行家和传教士中的一员。在某种意义上,正是由于这些人对人类原始状态的发现、考察、介绍与研究,才无意之中使一门新的学科–人类学得以诞生。人类学(anthropology)就其本义而言,就是研究人类自身的科学。从字源上讲,它源于希腊文ανθρωπο?加上λογο?,也就是Anthropos加上Logos,意为”研究人的科学”。由于这个原因,人类学通常都定义为”人的科学”(thescienceofman)。 毫无疑问,有史以来,人类就非常重视对自身的研究。古希腊号称”历史之父”的希罗多德(Herodotus,约前484-约前425)的著作中便有一半是人类学的资料,罗马诗人卢克莱修(Lucretius,约前98-前54)也曾在其哲学诗中讨论人类起源与文化发生等问题,我国古代的《山海经》中也颇多这方面的记载。而无论是苏格拉底(Socrates,前469-前399)把人定义为”一个对理性问题能给予理性回答的存在物”,还是我国的孔子(前551-前479)和儒家学派把人看作一个具有内省能力的道德和群体的存在物,都无非证明,在人类最早的思想里,就已蕴含着哲学人类学的内容。如果追溯得更早,即追溯到对宇宙世界进行神话学解释的时代,就不难发现,一个原始的宇宙学总是和一个原始的人类学比肩而立,世界的起源问题总是与人的起源问题难解难分地交织在一起,而一个伟大的神或一群伟大的神,也总是在创造了世界之后,就立即或过不多久便创造了人。这说明即使在神话形态的原始意识形态中,世界观也同时包含着两个方面的内容:怎样看待世界和怎样看待人自己。而且前者实际上又总是由后者决定的。正因为人把自己的创造力神化为某种外在力量,他才在把自己看作上帝的选民的同时,也把世界看作为上帝的创造物;也正因为人在自己的创造活动之中建立了科学理性,从而意识到自己是理性的存在物,才会把世界看作一架齿轮和发条都耦合得井然有序、运转自如的机器;至于天尊地卑、月阴日阳的宇宙观,更不过是人类社会伦理观念的折射罢了。显然,无论是特创论的神学世界观,还是机械论的科学世界观,抑或道德论的伦理学世界观,背后都有一个人类学的影子。可以说,自人类有意识以来,他就在审视、研究和探索自身的奥秘了。 尽管人类学的前史可以追溯到这样久远的时代,但它作为一门独立的、专门的、带有自然科学性质的学科的诞生,却是近代的事,而且正是由库克们的发现所促成的。毫无疑问,这些最先走出欧洲文化圈的探险家、旅行家、传教士或其他什么人的原始动机当然不是要建立一门新的学科,甚至其中不少人还是出于建立帝国主义殖民统治的罪恶目的而深入”不毛之地”,但无论如何,这些发现却让自以为文明高贵的欧洲人大吃一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种族!那么,这些”形同禽兽”的”野蛮人”,这些不曾”开化”的”吃人生番”,究竟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究竟是我们不同文化的现代同类,还是我们远古祖先的现代残存呢?总之,这些新发现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从而使得一些对人类自身特别感兴趣的人觉得有必要专门建立一门新的学科,来研究这些新发现和由此引起的新问题。这门新的学科就是”人种学”(ethn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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